“恋爱即为虚伪之物？”
李杰有点疑惑，琳琅你不是讲的是人妖道么，关恋爱什么事？
“即便是人妖，他跟游戏里的男同伴们的关系难道不是往往很暧昧么？”
“是这样没错”
“所以既然人妖在游戏里是女性角色，那就要以女性的标准要求自己，对于恋爱思考也是”
“竟然这么严苛？”
“对哦，阿杰”，琳琅起身理了理衣裳，“而且问题就在于如果人妖本身就对恋爱没有任何认识，结果可能不是被识破就是被男性角色忽视掉”
“哦？！”
“所以作为一个人妖必须懂的如何恋爱！咳咳……，我这份认识也是第一次在网游里当人妖所获得的”
“这样啊”，李杰想到那个当初带琳琅玩网游的人。
“也正是由于这份认知，打破了我对于恋爱的观念，从此以后我就如虎添翼，网游里什么样的男性角色都最终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无论什么样的女性角色我也能跟她成为好姐妹”
“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李杰有气无力地回应。
“所以我才要讲对于恋爱来说很重要；对于人妖道也很重要的基本中的基本”
恋爱即为虚伪之物
“等一下恋爱对于人妖是虚伪之物，对于恋爱本身怎么也是虚伪之物呢？”
“哈，所以阿杰你还太嫩了，你刚才犯了两个错误哦！”
“我发了两个错误？”
“第一，你对人妖太不尊重了”
“人妖有什么好尊重的？”
“那阿杰，你平时原来是这样看我的啊”琳琅斜眼瞄了瞄李杰
“不……，不是，我是把你……”，李杰连语言都组织不好了。
“人妖虽然是人妖，但他们在网游世界中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名女性看待的。他们对于自己的设定的坚守是真的；他们对其他男性角色的感情也是真实的。你不要把那种一边欺骗着男性一边偷笑的人渣划归为人妖，他们一边用低劣的人妖术贪得无厌地从男性角色身上获取利益，另一方面只要知道队伍里有谁是妹子就立马放弃设定对其展开攻势。我当时劝导他不要这么做，可他竟然还是屡教不改，最后连队伍都解散了，之后想谴责他，他竟然还跟我说：‘怎么你也想被我攻略掉么’这种话！真是难以置信，不可理喻！我们人妖名声这么差都是这帮混蛋给害的，他们简直是网游世界里的渣滓；不，还是现实社会里的渣滓！”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真的错了，小看你们人妖真是很对不起！所以琳琅你就消消气吧”，李杰被琳琅的气势吓得直接跪下了。
“不好意思，阿杰我失态了，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啊”
“人妖虽然是人妖，但他们的心意是真实的”
“嗯，我已经了解了”
“不行哦，阿杰，你必须从实践中才能了解这种真知”
现在去悠闲地玩什么网游，根本不可能，李杰这样想着，毕竟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
“那么另一个错误是什么？”
“阿杰”，琳琅用扇子轻点了嘴唇，“你觉得恋爱是什么？”
“恋爱不就是……，好吧我也说不上来”
“不行，不能逃避。阿杰请你老老实实地把你心中的恋爱观讲出来”
“额……”
李杰在琳琅目光的逼视下，只得放弃了，算了反正也只是讲给人妖听，而且他还是李杰的好兄弟。
“……在…我…心里……恋…………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继续讲，不要停！”
“在染红的街道相遇，然后男孩和女孩相望，然后他们俩就慢慢成了，他们向对方倾诉爱意，并且誓守这份诺言。然后男的找了一份满意的工作，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家，然后有了自己的小孩。男人为了家庭尽心尽力的工作，女人专心照养孩子，并向孩子诉说那些美好的故事，包括他们相遇的经过。等到老时他们目送他们的孩子远去，只有他们俩珍藏着属于他们珍贵的回忆直到结束，这样”
“嘻嘻”
“啊？！你笑了，难得我说这么心里话，你还嘲笑我。可恶，就是知道一定会被嘲笑，所以我才不想说的啊”
“哈哈，没想到你的恋爱观是这样子，意外的老套呢”
“这种东西又不是越新越好，难道现在那些立即交往又立即分手的人才懂得恋爱么，即使他们懂，那么他们的新的恋爱观就好么”
“嘲笑你真是对不起了，不过，阿杰，你又错了”
“好我又错了”，李杰毫无生气的应和
“那些立即交往又立即分手的人的确在恋爱，只不过他们的恋爱这个东西跟你的不同。他们的确懂得恋爱，但是恰恰是他们的恋爱观才是老旧的哦”
“我已经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非常老旧，比你的还要老旧”
“老旧？现在是自由恋爱这么发达，这种事情不是现在经常发生的么”
“哼哼，这件事暂且不理，回到刚才的话题上。阿杰我刚才说了什么？”
“老旧？”
“不是这个，再往前一点”
“恋爱观？”
“再往前”
“人妖是真心实意的？”
“不……是……！”
“恋爱是假的？”
“bingo！”
“呵，好累”
“我刚才说恋爱是虚假的对吧”
“对呀你是这么说的”
“但我如果说恋爱是真实之物呢”
“那你不就在打脸么？”
“一点都不打脸哦，恋爱也的确是真实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条件？”
“条件是你相信它是真的”
“我认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对哦，就这么简单”
“我想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我相信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这不是在玩什么文字游戏么？”
“你又错了”
“怎么又错了！”
“它虽然是因为相信是真的，但并不会因为不相信就是假的啦”
“那它到底假在哪里？”
“阿杰，现在市面上无数关于恋爱的书籍，无数的关于教如何搭讪妹子的视频，即便是社会也是以家庭这个最小的社会单位组建起来的，换而言之他们都有一个假设，恋爱是真实存在的，宛如可以看见一样，宛如石块一样立在那里”
“这是当然啊，否则怎么会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有如此巨大的影响”
“但是阿杰，国家是否也是真实存在的么”
“当然啊”
“那你现在拿出一个实物给我看看，名为‘国家’的物体”
“当然有啊，国旗，法律，还有警察、军队、社区”
“但是你说的再多也不过是国家的一个部分，一个方面罢了，真正的国家到底什么请问你有清晰的概念么”
“这个容我再想想”
“好吧刚才那个例子有点太牵强，举这吧，比如说你被一个小混混暴打一顿，从此以后你就一直被他欺负了，请问他会每次欺凌你都会使用暴力么”
“不一定，因为我有可能慑于他的暴力，可能一开始就服软了，使之他不用揍我也能欺负我”
“那如果你受不了他的欺负，以杀了他为目标，趁他在睡觉的时候，趁他吃饭的时候，或者对付他的家人找到他最脆弱的地方下手，你觉的有可能得手么”
“有可能吧”
“在暴力上他明明不是时时刻刻最强，你只需下手更狠便可，为什么要服软呢”
“不行啊如果一旦做过头，法律也会制裁我的”
“法律用什么制裁你”
“当然有了，警察啊”
“可是凶杀发生时警察往往不在”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李杰有点不耐烦了。
“真有趣，人们讲求遵纪守法，好像法律随时随地监视自己限制自己，但是警察却不是时时刻刻出现的”
“那也……”
“那我们来设想下有两个人去盗窃，一个是行窃的时候立即被抓，另一个是行窃多次依然逃跑成功。他们未来会是怎样的？”
“嗯，一个害怕法律，一个藐视法律吧”
“然后呢？”
“一个不再作案，另一个继续作案吧”
“法律只不过是在纸上确定性的条文，可是为什么在不同人的身上效果差这么多”
“额”
“因为这一切只是在你的想象中罢了”
“什么？”
“你之所以要忍受欺负是因为你脑海里有法律的制约和你无法通过一般手段战胜那个小混混这两种认识；两个行窃犯不同的命运，也是对于法律的认识不同。你从出生后就确定了你的国籍，但是这个国家的法律，这个国家的历史，这个国家的文化，这国家的语言，是你与生俱来就懂就会的么”
“不是啊，我还要通过学习来认识这些”
“是啊，阿杰，你连本国语言都说不好”
“被你这么说好泄气”
“如果你是出生在美国的亚洲人，并且在那里生活十几年，你可能也会认为你自己是美国人罢，尽管你的血统来自于亚洲”
“好像是这样”
“需要学习才能获得的，有知识，有技术，有语言，有文字。可是这些并不是人类这个人种确立后就立即出现的，而是一点点的发现或者发明才有的，它们原来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存在之物’”
“嗯？”
“而国家，法律，金钱，公司，股票，都是人类无中生有的发明。你所做的不过是可以看到图腾，摸到纸质物与金属，但是它们到底是什么，你却只能在脑海里感受到它们的存在。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虚幻的物品，仅仅存在与人类的想象中而已”
“……”
“但是只要这些虚幻的东西通过人再影响现实，它就可以称之为‘真实’了。”
“大量国家内部的人，没有过多的隔阂和猜忌，而自由地互相协作；法律，金钱公司，股票改变了我们的衣食住行和更多的具体行为”，琳琅继续补充道。
“我的大脑要爆棚了！”
“而且有时并不需要过多的影响现实，仅仅存在于脑海中，你便会认为它是真实的，像英雄的史诗，画中的少女，还未到来的科幻世界。嘛，虽然有现实的呼应它会显得更真实。幻想成功的人和真正成功的人脑内的活动是差不多的，虽然少了很多生动的细节的回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成为空想家。”
你确定这是人妖道么，李杰想着。
“现在人类之所以能进化到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大量人类生来不具有的东西；大量人类创造的东西，大量人类相信的东西。在人类世界里一切皆为虚幻，一切真实皆由虚幻所造”
“琳琅你已经跑题跑到火星去了，我只是问你关于恋爱为何为虚伪之物”
“抱歉那，我有点激荡了”
“呵……，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头一次听你说了这么多话”
“阿杰，爱情因何存在？”
“你说了这么多之后我不敢妄言了”
“以前开始是有爱情存在的，很真实的存在，比方说热恋的中的情人。他们的大脑想中毒一样不可理喻，但这个可能是进化带来的结果，因为人类的颅骨演化得越来越大而女性的骨盆却没有相应的增大，所有的婴儿必须在彻底长好之前就要被排出体外，而排出体外的婴儿一年之内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女性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照顾婴儿，这使女性在这期间独立生存是不可能的。”
“哦，所以”
“所以就需要男性的照顾，而一个女性为了把一名男性死死绑在她这里，演化出了一系列的生理上的欺骗手段。首先是隐藏了自己的的排卵期，男性想要女性怀上自己的孩子只能每天不间断地做。所以阿杰你每天撸一发都是正常的哦，不必克制”
“够了！”
“还有女性的**，其他动物只有在哺乳期间**才会肿大，但是人类的女性一年四季都是**鼓鼓的，这是为了让男性不能确定自己何时怀孕，既能绑住男性也能保护住隔壁老王的孩子。即使以现在的各种绿色消息来看，女性生理上演化出的这种功能还是很成功的”
“你还真是上了一门生动的保健体育课啊”
“所以中上所诉，促使人类生理上演化出了强制让男性和女性在一起的机制，就是所谓的热恋，但是这个时间可能很短，一年可能是极限”
“我真的是长知识了”，李杰对于琳琅已经无话可说了，不，是很早以前就无话可说了。
“这可能就是最初的恋爱形态，纯纯的sex，进化上的互相算计，但是无比真实存在”
琳琅把扇子展开来，用柔若无骨的手把持着，在空中游来游去，自说自话般继续说道：“但是情况很快就变化了，由于有财产概念的诞生，人类不得不实行一夫一妻制，就是有限的男性和女性共同持有私有财产的模式。男性和女性在一起的时间大大延长，这就是古代的恋爱，不光靠性，还要靠财产把两人绑在一块，这也就是为什么长辈们如此重视婚姻双方财产的持有量，所以古人是理解不了现在的爱情观念的，即便他们会幻想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也不会真的敢实行”
“而时间到了现在”，琳琅又把扇子合上了，“情况又有所变化，现代化的发展带来各种各样的协作方式，女人的作用和地位与男人日趋平等，女人获取生存的养料的途径越来越多，财产已经绑不住两个人了，现在很多年轻的夫妻因为一点小事就离婚也恰恰是因为这样”
“怎么搞了半天，开始上社会科”
“又跑题了真对不起哦，嘛，不过这些中学的社会科是不会讲的，因为政府希望社会还能以原来的组成方式保持稳定，关于现在女性只会讲空泛的女权主义而已，殊不知在女性拥有投票权之前就已经代替男性进入重工业进行工作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sex和财产都绑不住两个人了那么爱情是否会死亡呢”，琳琅好像在问自己一般说到。
李杰沉默不语了，因为他觉得琳琅好像说的点道理。
“我的答案是：不会的”，琳琅再次把扇子打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原因呢？”，李杰像被引导一般发问。
“这倒不是什么原因啦，阿杰，只是我发现了自古犹今还有一种力量可以把男女连接在一块。嗯，说力量有点不对，应该说是另一面角度吧，这个角度叫互动”
“互动？”
“对的这是听起来很虚的词汇，实际上也是很虚幻的东西，一种很软的力量”
琳琅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以反往常的气势讲到：“从最初的sex，就是男女的互动方式；到了一夫一妻制，男女协作管理财产，共同养育子女，为了生计二人聊到半夜就是一种互动方式；为了另一半打扮的更好看，等待对方的评价，也是一种互动方式；为了爱人准备节日的礼物，是一种互动方式；为他唱一首歌，等待他的静听是互动方式；约好一起诳街是互动方式；为他制造惊喜，等待他的反应是互动方式；跟他到一个地方旅行是互动方式；跟他在某个时刻说些无聊的话题是互动方式；跟他只是喝一杯奶茶是互动方式；跟他去聊他关于裙子的话题是互动方式；跟他拌嘴是互动方式；跟他吵架是互动方式；跟他单纯的走一段路是互动方式；跟他一同看烟花是互动方式；跟他在虚拟世界里畅游是一种互动方式；为他装可爱，等待他色迷迷的眼神是互动方式；坐在一起只低头玩手机是互动方式；把一张纸片，当作信物誓守多年是互动方式；坐在一起让时光白白流逝是互动方式，即使是互相盯着看还是一种互动方式！”
李杰默默地看着琳琅。
琳琅看着李杰，但好像是在看远方一样，说：“可是这些互动方式大部分又有什么意义呢？但是那些狗男女还是这样在一起了，即使毒药般的热恋脑褪去；即使他们各自生活也能活得好好的。现在的爱情净是一些无意义的互动；净是一些虚幻之物所填充的”
“所以啊，阿杰”，琳琅以柔和的目光看着李杰，“恋爱，不是死了；它只是，发展了”
琳琅的最后一句话响了好久，李杰才从刚才的状态抽回来，只留下慌张地一声“哦……”
琳琅抹了抹双眼，再次抬起头来，又恢复成平时的琳琅了。他又以一种老神在在的语气说道：“所以恋爱即为虚伪之物”
李杰一听，很不服气，说道：“琳琅你不要就这么结尾啊，刚才恋爱假在哪里，还有什么信了就真的什么的你根本没有说清楚啊，不要讲一堆大道理搪塞我！”
“所以我说了恋爱即为虚伪之物，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啊，阿杰”
“但是……”
阿杰就这样跟琳琅争论了好久，天都快黑了，他们好像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翘了一下午的课，但所幸的是连老师也懒得找他俩麻烦。
不知什么时间，只听得琳琅的一句话，“现在恋爱主要看互动方式，但是这个社会创造出的互动方式远比恋爱的要多得多。有些人不是说过么，商业里公司提供服务，顾客订购服务；他们一直这样维持，就好像结婚一样。既然是互动那么以互动替代互动不就是可行么，比如说沉迷学习，跟知识和分数互动忘了恋爱；沉迷打游戏，跟奖杯排名或者游戏内容互动忘了恋爱；或者沉迷于某项事业，通过付出努力和获得的反馈来与事业本身互动忘了恋爱，不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么？所以在网游里扮演一个女性角色来跟男性玩家们互动有什么错！而且人家还会准备各种风格的妹子人格来满足男性玩家的需求，就是连妹子也做不到我这种程度，人妖有什么错嘛！反正都是虚伪的东西，没了所谓的禁忌，人妖反而更能演好一个女性角色。阿杰你怎么还是接受不了这种东西啊！”
“抱歉，我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你的隐私”
“什么？阿杰，你在说什么？”
“以防别人来砍死你”
“阿杰……！”
“不要用这种称呼，不要用这种语气叫我”
“阿杰！”
“都说了不要！”
……
昨天被琳琅传授了人妖道的第一章，当时……嗯……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来，阿杰很是苦恼，自己是不是被琳琅洗脑了。
不过想想那句结论，“恋爱是意味着互动是么？”，李杰不由皱眉，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别处。
当天，李杰试着提起勇气跟同伴的妹子提出了喝奶茶的邀请，但是被妹子的一句：“我男朋友脾气很火爆的”回绝了。现在的阿杰仍然只会找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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